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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云听他唱完直叹气,抬眼望向窗外圆月感慨着,“你从小学艺,十几年泡在这个院子里,一直潜心好学,我也希望你能有所成就,奈何我大势已去,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托举你们,导致现在寥落无人,还要你自己跑着出去找机会才能唱戏。”

“向谌,师傅没什么后悔的事,唯一后悔的,就是同意你妈让你学艺。”她闭了闭眼,过往回忆涌入眼前,原本决定一辈子闭口不语的人到底还是忍不下去。

庆云拉过他的手,眼中似有闪烁的流星,“我知道你是真喜欢唱戏,可孩子,我不想看你用自己最喜欢的事做诱饵,为了一个旁的人做出一个可能会后悔终生的弥天大局,我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过你自己真正的日子。”

而不是,成为一个被规训好的复仇工具。

他何其无辜。

向谌当时没察觉,如今回想这些话宛若靡音,在黑暗中像是无孔不入的幽灵,越来越快地飘到他早就乱成一团的心中。

而更令他大惊失色的是,起身去拿火柴盒准备再把蜡烛点燃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灵堂设在东边的厢房,房门大敞,他看见她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多奇怪呢,两个月没见,向谌没想到重逢会是这种场面。

深更半夜,月光洒在陈旧朴素的院落,沈斯棠一身白衣,岿然不动站在院子里,宛若天边高悬的皎洁明月。

她在黑暗中对上他的视线,平静幽深地看向他过分慌乱的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节哀。”

沈斯棠走上前,跨过门槛进到灵堂。

他似乎比上次见还要高了几分,但整个人看起来都颓废落寞,不过因为头顶孝布,有点楚楚可怜的凄凉感。

“听宋确说你嗓子一直没好,我想着这两天得了空就来看看,结果白天路过外面发现院里在办丧事,怕人多吵嚷,我就让人送了几副挽联和花圈。”她语气柔缓,在这寒风刺骨的春日夜晚给了他一些稀薄的温暖。

向谌脸色憔悴,眼下泪痕明显,闻言感激地望向她的视线。

“我没事,你回去吧。”

他向后看了一眼,瓦盆里的的纸钱已经烧完只剩下几缕白烟。

“等我处理好这些事,再去给你唱戏解闷。”

他在心里把她当成朋友,自以为自己跟从前那些供她取乐的人完全不一样,所以感激在这时候来看他的沈斯棠,他以为她是怕他难过。

殊不知在沈斯棠眼里,他跟那些养在海棠园笼子里那些漂亮羽毛的雀鸟一样,都是消遣,都是玩物。

唯一不同的是,他这只鸟已经被她看出有朝一日冲破鸟笼的方向。

她清清楚楚自己今天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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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棠是一周前元宵节那天回的京平。

家里没什么人,她过完节后就一直住在壹号院,出去散散心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她能在人前扮演好自己情绪稳定,沈岳南都说她出去一趟回来老实了几天,就连纪黎让人新开的药也都按时按点喝下去,乖巧懂事,顺从家里对她的任何要求和心意。

新年不久,大院里节日氛围还很浓,沈谦晔那一群发小们得了空借着这几天假期每晚都跑出去热闹。沈斯棠不想到会所里听这一群人高谈阔论,不过逃离家里也很快乐,于是跟在沈谦晔身后一起出去,自己得到片刻喘息,难得自由的一个人开车出去。

一连三天,她从市中开到郊外兜风,却也慢慢发现了些不对劲。

寿泉大院外道路限号封控,近期车辆一直都很少。可她每次都察觉到有人在她车后紧追不舍,心里存了疑影,等到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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