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的界限,他大抵是知晓的。

因为他的恋人是向他讲过的。

琴酒向他讲过风,讲过霜,讲过雪,讲过雨。

恋人说,那是人活着才能有的感受。

恋人说,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这残忍的,所有的一切。

你既然已经向我许下承诺,那就不能独自离开。

哪怕再想都不可以。

因为你说过,我们要殉情的。

“……你还能陪我多久?”

轻轻的女声响起,不像在问,倒像在核实。

女生举起了枪。

她确实是一个很合格的密斯卡岱。

西川贺没说话,他也不清楚。

他踢了踢脚,却只能感受到自脚尖到脚腕的凝固。

其实很难有人能弄懂的吧?

为什么要活着。

人,是需要明媚的艳阳,需要情人的亲昵,需要钱,需要爱,需要一切的一切。

……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人。

出生已经是错误,那么活着便不能再错下去。

水里倒吊着的人影所说的话是否是真实?

在辞别这仅剩的躯壳后,又是否能迎来真正的自由?

或许……他需要和另一个人一起。

那家伙会因为自己的独自离去而生气的。

至少这一次是这样的。

他得活下来。

“你觉得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吗?”

疑问在盘旋,可年长者话语中的威压却丝毫未减。

“你可以吗?”

“你能够吗?”

去学着做一个人。

而不仅仅去当一个旁观者。

你要去真正地理解,充当剧目里的角色,而不只是坐在观赏台上看别人舞动身躯。

“你不可以的吧?”

年长者近乎悲悯地向沉默的年轻人走去。

他越过了那些早早沉寂下去的,同类的身体,来到了西川贺的身前。

因为动作,赤红的浪潮一下下地拍打着众人脚跺。

死亡的宁静就这样轻轻将众人拥入怀。

两双绿色的眼睛对峙着。

被众人推举的年长的法官抚了抚年轻人的额头,替对方扫去那些俗世的尘埃。

“回到冥河吧。”

“回到我们的起点。”

“你,我,他。”

“我……”

玻璃炸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还没来得及回头,冰冷的枪口就抵住了年长者的后脑!

比他低了一个头的女生语气平稳,探头去看还低着头不语的年轻人。

“你别忘了,这次围剿是我和你联手,而且你要帮我……”

她先前的低落一扫而空,转而代之的是一种很不耐烦的急躁。

倒是与她裙摆上的鲜血极搭。

“嘘——嘘——再等一等。”

西川贺笑得很温柔,他没去看眼前中年人眼中的诧异,挥手给对方手腕来了一枪。

“!”

“再等一等。”

年轻人顺势踩住了因为疼痛而跪倒不起的中年人的胸膛。

他的话语很平稳,如若不仔细听,倒是极容易忽略掉那微不足道的狂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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