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湖邊,身后幽幽:“她沉湖的时候你不在场,想知道, 是从哪儿抛的吗?”

隋和光怒极反笑:“你不如开枪, 送我跟她团聚。”

身后呼吸陡然變重了。隋和光感觉风劲扑来,一侧身,两人手上拆几招, 隋和光烦不胜烦, 趁隋翊心神不定, 就将他顶进湖里!

水面平静。隋翊居然没挣扎。

直系有几个人冲过来,應该是得了命令,没敢对隋和光开枪。隋和光不做停留,转身要走。

腳下一痛。

两只湿手,仿佛长了眼睛,紧勒住隋和光腳腕,上方,一张湿透的脸, 慢慢仰起来,笑如湖面涟漪扩散开,一条水鬼。

“第四次。”水鬼没头没尾, 说着人听不懂的鬼话。“错了, 是三次……”

*

隋翊溺过三次水。

一次是白勺棠沉湖时,他拽下一块玉佩。娘不爱他,也鲜少送他礼物, 这玉佩仿佛在预兆——他这一生所有珍贵之物, 必须靠自己去夺、去抢。

又一次跳湖, 是在三天后, 府上老人應该都还记得:家仆嘴碎,说白姨娘既可能勾搭少爺,从前也可能……那四少……

“出身不正”。

四少爺是个狠的,直接跳进水里,将事闹大。

出水后他躺了快两天,但高燒后,心气好像一下子泄了,隋翊将自己锁在房中,誰也不见。但凡听见开门的响动,就拿起瓷片,作势要割腕。

直到大少爺发话——“燒”。

火从角落緩緩起来,仆从心惊胆战,四少疯狂扑出来,被大少拎住后颈,提走了。回来时,隋翊眼睛通红,但再没寻死过。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们兄弟走近的开端,其实不是。

几天后,隋和光牵出一匹马,逼隋翊出门,加练骑术。

隋和光说,她生不出孬种,你是吗?

结果马发疯,朝人狂奔过来。那是隋翊最喜爱的宠物,他曾经骑着它,在生辰之时,跟爹和娘——曾经是——在郊野散步。

隋靖正跟发妻感情一般,纳妾后更是疏离,他应该是很喜爱白勺棠,在她面前,他是能掌控一切的、完整的男人。在她生下的儿子面前,他仿佛是个无所不能的父亲。

冲过来的疯马是隋翊的生辰礼。隋靖正送的玉狮子。

百米。

冷汗。

五十米。

心跳。

十米——

砰!

隋和光引领着幼年的隋翊,开出人生的第一枪,马倒下,仆从一拥而上,摁住它。马的眼睛会说话,隋翊伏下身,对视中某一刻他悚然。

马是隋府喂养的。要发疯,只能是府中人下了藥。

隋老爷积威甚重,白玉马贵重,喂养的事宜必经他过目。前后联系,隋翊突然想明白,两天前推他下水的人,是奉誰的命。

——隋靖正要他死。

在外人看来,四少是被吓失声了。隋和光说:“带他去外头诊所,养几天傷,等我传话再回。”

下人惊异地发现,两位少爷的关系突飞猛进。而后便是不到两年的,所谓好时光。

最开始一月,同屋同寝,相隔一床。经常是隋翊抱着被子,到隋和光房里等——不是依恋,是对死亡的恐惧。更不是兄弟之爱,而是极力掩藏的恨。

他记得娘为什么死。

但隋翊也知道,大哥母族更有势力,在他身邊隋靖正不会下手。必须紧绑住,才能活。

一次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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