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周围散步。已是秋季,清晨空气冷凉,男人看孩子还穿着单薄的运动衫,将自己外套披在他身上。瘦削的肩上搭着一件藏蓝色夹克,夹克很宽很大,也很温暖。江晚愣愣地站着,霍澜成低头为他把衣服穿好,笑说:

“小心感冒。”

清晨的露珠凝聚在草尖,头发睫毛似乎也感受到潮湿的水汽,湿漉漉柔顺,霍澜成总是会摸他头,说:

“再走一圈就回去。”

其实男人会带他走好几圈。看他站在身后傻乎乎不跟上,男人又退回来,主动去牵他手,说:

“快跟上。”

纤细的小手被暖热的大手牵着,男人嘴角抿出微笑,心中无比欢喜,小心翼翼牵着他,生怕他拒绝,不敢回头看他一眼,脚步故意放大,牵着他的孩子快走。霍澜成想到小时候,他的宝宝还不及自己膝盖高,蹦蹦跳跳要来牵自己手,他故意走快,让他跟不上,宝宝努力几次发现父亲坏心思,哭兮兮喊他:

“爸爸,爸爸…”

脑中被苦涩回忆填满,霍澜成心中难过,暗暗将孩子小手牵紧。

旁边江晚脸红到快要爆炸。霍澜成第一次牵他,明明他该厌恶拒绝,却不知为何无法拒绝,男人大掌火热干燥,烧红的炭一样烫人,滚烫的火星沿着手臂血管传导到心脏,他觉得心脏都变得酥麻,心跳快得要失衡。

霍澜成牵着他走了三圈,期间一直没有回头,回医院时终于注意到男孩不正常的潮红脸颊,连忙担心问他:

“怎么了?”

江晚头晕目眩,无法呼吸,轻轻摇头,回到房间,在桌上趴了很久。

霍澜成担心站在门口,以为孩子生病,江美莲以为二人再次闹矛盾,起身安慰江晚:

“晚晚,怎么了?”

江晚轻轻摇头,平复情绪,拿出课本开始读书。

八点半老师进来上课,江晚心不在焉,被数学老师批评好几次,江晚脸红,握住笔,勉强记笔记。其他老师态度还算好,没有当面批评,只是提醒他专心。

中午霍澜成有急事,暂时离开医院,没和他们吃饭。江晚戳着白米饭,味同嚼蜡。江美莲敏感察觉出儿子情绪不对,细心观察,没有说话。午休后是英语课,英语老师郑雪芹依旧活力四射,激情满满,带着他读课文,纠正发音。大声朗读让他暂时忘掉混乱情绪,一节课下来,精神不少。课间郑雪芹放了两首英文歌舒缓他的神经,鼓励他可以学唱喜欢的英文歌曲。江美莲听着温柔深情的音乐,嘴角挂起微笑。第二堂课郑雪芹讲语法,稍微无聊,江晚听得犯困。郑雪芹走后,江晚无比困倦,物理老师快过来,他怕自己听力学听得睡着,刻意去走廊上走一圈,换换脑子。

走廊拐角有一对说笑的男女,郑雪芹依旧无比热情,贴着霍澜成,和他讲江晚上课表现。霍澜成不耐烦,正想找借口离开,电话适时响起。男人转身接电话,女人安静站在他身后,眼神炙热温柔。江晚默默看着郑雪芹注视霍澜成,看了好一阵,看到霍澜成拿着电话回头,冲郑雪芹抱歉笑笑,示意她先走。郑雪芹笑着和他挥手,恋恋不舍离开。霍澜成挂掉电话,松气地转过身,看到他的孩子站在不远处,愣愣注视了不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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