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应该发怒的,他该开心才对这个该死的罪魁祸首现在终于像条卑贱的狗一样跪在他面前了,他的命现在完完全全地捏在他手心里了,他是死还是活,是被折磨致死还是生不如死,都全凭他程啸一句话就可定夺,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被一条狗影响心情呢?
他是一条狗,他只是一条贱狗而已……
握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皮肉里,程啸越是想将那些因贺毅而起的愤怒与仇恨压下,那些暴虐的念头便越是如同疯长的野草般在他心头狂乱地肆虐。
当指甲终于刺破肌肤的屏障,刺入手掌柔软的血肉中时,程啸终于又将脚抬了起来……
“妈的,你敢说你不知道?!贱狗!烂货!骚鸡巴!我操你妈的!在这里被人玩了一年,你爽得连魂都没了是吧?!不知道?你他妈的还敢说不知道?!操!”
一下接着一下的踢踹,毫无章法地殴打,单方面的施暴。
程啸骂了多少句,贺毅就挨了多少下,很快,贺毅的肩膀,手臂,侧腰,臀部,甚至是布满黑紫鞭痕的背部,都无一例外地添了新伤。
男人极力压抑的痛哼夹杂着程啸恶毒的咒骂,以及硬质靴底踢踹在皮肉上的可怕闷响交织着回荡在昏暗的室内,久久不停。
不知又踹又骂了多少下,程啸终于是有些累了,他带着未消的余怒暂时停了动作,双手叉在腰上,一边面目狰狞地喘着粗气,一边望着被自己殴打得趴在地上疼得再也起不来的贺毅,愤恨地朝他吐了口口水,又想了想,最终飞起一脚将人直接从三角刑架里踹了出去。
贺毅像只失去了生命力的破碎人偶,在地毯上滚了两圈才停下,可能是被踢断了肋骨,他苍白着面色,痛苦地皱着眉头,蜷缩着身子轻轻地咳嗽几声,咳出一点带血的唾沫。
程啸仍是不罢休,三两步追上前去,一脚踩在贺毅唯一完好的胸口之上。
贺毅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着,被这么当胸一脚踹得差点呕血,他下意识地呻吟,却换来更为狠厉的碾踩。
程啸就这样一只脚踩在贺毅身上,一只手扶着膝盖,弯下腰来恶狠狠地盯视他。
贺毅虚弱极了,也痛苦极了,血气不断地在胸腔里翻涌着,他用仅剩的意志力拼命咬紧牙关,不敢稍稍放松,连咳嗽都不敢,因为他怕他一张口,那些已然上涌至喉间的鲜血便会失控地喷薄而出。
程啸眼角狂跳,扭曲的面容散发出骇人的气场,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重复几次之后,方才回归一点正常人的精神状态。
“好啊,你说你不知道,那么我来告诉你,”程啸用手背轻轻地拍打着贺毅微肿的脸颊,故意拖长了声调,令说出来的话听着森寒无比,“今天是除夕夜啊贺警官,一年前的那个除夕夜,你还记得你都做过些什么么?嗯?”
听见“除夕夜”这三个字的时候,贺毅垂着的长睫终于轻颤起来,像是在风暴中艰难振翅的蝶,眸中的那一潭死水也像是被雨点砸中,终于溅起点点水花,晕开层层波纹。
望见对方终于变得慌乱的脸色,程啸又开始笑,只是这回,他的笑声不再如先前那样嚣张或是恶毒,虽然依旧疯狂,可疯狂中又隐隐夹杂着悲伤与哀痛。
程啸当真像疯了一样,原本十分俊秀的面容变得凄厉而狰狞,如同来自幽冥地狱的索命恶鬼,随时准备张开尖利的獠牙咬断仇人的咽喉。
【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