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去柏怡上班,段嘉衍在办公室坐下不久,邻桌的女同事「嗯?」了一声,确定组长不在后,她欣喜道:「你们看公司内网了吗?有全体通知,以后禁止加班,也不允许高管故意将杂事推给手底的员工,柏怡不养闲人……」
「看见了看见了。我去,水深火热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这好像是小路总直接下达的指令?男神怎么知道我们最近加班加成狗?」
「说句实话,跟着这样的领导,工作起来才会有动力。」
「可惜他在柏怡待不了多久,早晚要回总部。」
段嘉衍读了一遍通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笑了一笑。
北方的冬季漫长干燥,随着时间推移,气温也越发寒冷。
快到年底时,业内有一场新年酒会。段嘉衍作为家属跟随路星辞出席。
酒会地点位于一栋小红洋楼,巴洛克式的大厅通透气派,满室灯火将穹顶照得流光溢彩,来往男女皆身着华服。近几年来,段嘉衍对这样的场合逐渐司空见惯。路星辞需要应酬,他一个人待着。正觉得无聊,有人从后边拍了拍他。
他回头,看见了一张清秀白皙的脸。
身材纤细的Omega朝他笑了笑,还和大学时一样叫他:「学长。」
难得碰上个能说几句话的人,段嘉衍热情洋溢:「你跟陈越一起来的?」
温延点了点头,而后就没再说话。段嘉衍看他似乎心情不太好,笑着说:「你家小孩儿和你长得好像,都好看。」
提到孩子,温延笑了笑,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温延是段嘉衍大学时的学弟,陈越来他们大学玩了几次,鬼使神差对人家有了好感。段嘉衍被陈越忽悠着,还偷偷给这两个人搭过线。
他本来以为陈越是想谈个恋爱玩玩儿,想不到他俩不仅了婚,温延毕业半年多就怀了孕,前段时间才生下了小孩。
温延的脾气一直很软,大学的时候,段嘉衍见过陈越追人的场面,小学弟那时候不喜欢陈越,却也不懂得拒绝人,逼急了只能红着脸摇头,段嘉衍当初看着都想对他耍流氓。
「带小孩儿是不是很难啊?」段嘉衍见他不说话,主动挑起话题,「我小时候带过我弟弟,喂他什么都不吃,好不容易喂进去一点儿下一秒就吐我身上了」
「学长。」温延对上他色泽剔透的眼睛,犹豫了下,吞吞吐吐道,「我……我其实有点儿害怕。」段嘉衍一愣:「嗯?」
「我当初和他在一起时,对家庭条件这些都没有概念。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结婚以后,我感觉自己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温延说着,语速逐渐快了起来,带着些许焦虑,「我有时候不停地想这些,想着想着会睡不着觉。他也会一直劝我不要多想,但我就是害怕……学长,你会害怕吗? 」
段嘉衍看着他满脸求助的神色,一时说不出话。
等不到他回答,温延喃喃:「还是要长点心,看紧一点儿,他们这种身分地位的,自己没这个心思,不代表别人不会有。」
他的声音轻轻的,既像是在劝段嘉衍,又像在自言自语。段嘉衍恍惚了一瞬,突然意识到温延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温延的背,低声安慰对方。
陈越找过来时,段嘉衍搭着温延的肩膀,已经像是在哄人了。陈越嘴角抽了抽,想起段嘉衍大学时就爱逗着温延玩儿的劣迹,略感无语地盯着段嘉衍的手:「我发现你这么多年都没变啊。」
段嘉衍抬眸看他:「一如既往地帅吗?」
陈越哼笑了声,不置可否:「是挺帅,帅得我都害怕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