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承奔了一天也实在有点累,揉着太阳穴起身,这一身沾了尘的衣他是一刻也受不得了。
嫌恶地脱下外衫,沉入浴桶好好地泡了泡,一身的困乏瞬间去了大半。
内室水汽缭绕,他拿着那块白玉好好端详了一番,“这东西居然也能在一个小孩手里,真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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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的胡锦承才走了片刻,那头的田安安马上发起了高烧,两颗黑丸进口还退不去热度。
薛大夫没办法,在他头顶插了三根银针,可这也压不住那滚热的额头,又密密麻麻地接了十来根才算是稳住了一点。
可还没一会,田安安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痉挛的双手五指曲折,薛大夫一看就急了,这是热度太高引了癫痫了。
他焦急地望着门口,那小厮去找胡锦承已经去了不少时间了,可这安静的廊道还是没有一点声响。
“唉,这怎么办呢,”薛大夫看着烧得浑身红热的孩子,用力跺了下脚,“唉,没辙子了,救命要紧。”
他从药盒里摸出一颗黑红的大药丸,找了一碗水化开半粒,扒开田安安的嘴就给他灌了进去,“没办法了,这怪不得我,救你命要紧。”
等胡锦承听了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田安安烧退了一半,可人还是没意识,怎么叫都叫不醒。
薛大夫站在一边,犹豫地开了口,“这孩子刚刚实在烧得厉害,我没办法,只能给他喂了点猛药。”
他顿了一下,“要是能醒来,一半概率,也会变得痴傻。可刚刚若是不救,可能人就没了……”
胡锦承这会同情退去,人也冷静了不少,嘱咐王六在这盯着,等人醒了再来汇报。
薛大夫盯了一晚上,带着边上的婢女给田安安换了4身衣服,脱下来的那些沾着血迹,都来不及收拾,随意地丢在地上,摞了个小坡。
田安安睡了一天都没醒,薛大夫坐在窗边皱着眉,明明指尖的脉搏已经平稳,怎么这人就醒不来呢,就算吃了虎狼猛药,也不该这样啊。
他拿了两根银针打算再试试,才捏着伸到一半,男孩紧闭的眼蓦地睁开,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薛大夫一个不稳倒在了床边,田安安捂着被子缩到了床角,颤抖着说:“你你你,你是谁,你要干嘛。”
四处扫射的眼神突然盯到了指尖的银针,尖锐的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
田安安一边喊着一边跳下床,踉跄着往门外跑去,才推开门就扑到一个人身上,田安安只看了一眼,就躲在他身后,指着房内,“哥哥,他拿着针要扎我!坏人!”
胡锦承扶着身后脚步虚浮的人,问道:“安安,你不记得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