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头骏马脚程快,胡锦承还没再问点其他的就听着马夫老头在外头说了声:“公子,到了。”
马车停在门前的台阶下,胡府外头看着不大,青砖黛瓦,外墙不高,里头的翠竹却恰好挡住所有窥探的视线。
大门里启,等了半天的管家带着小厮搓着手迎上来,“公子,回来啦,您屋里头都才整过,保证一点灰都没有。”
胡锦承掀开步帘,低着头的管家都没发现他公子的怀里多了个人,一抬头被惊得抽了口气,“公子,这这这,这孩子哪儿来的。”
轱辘着杏眼的田安安有些害怕,紧紧攥着面前的衣襟,咬着下唇不敢说话。
“路边看着可怜,就带了回来,我屋后头的小间不是空着,快去整出来。”
“是。”管家老头挥了挥手,催得边上的小厮快走两步,带着两个侍女提前往那后头的小屋走去。
胡锦承揽着人往里进,男孩身虚体弱,被冻了太久腿脚僵直,整个人倚在胡锦身上,走得缓慢。
廊道狭长曲折,满院梅香悠长,大雪飞扬,落在屋檐上头又积了厚厚一层。可这会的田安安不觉得那寒有多彻骨,缩在貂裘里蹭了蹭上头的软毛,往胡锦承怀里又靠了点。
“公子,就是这儿了。”前头的管家引着路到了一间偏房,虽然整理得急,但里头装饰简净,还有两个婢女刚收拾完床铺,抱着新套的被褥铺扫平整。
胡锦承把人放在床上,环视一周,对着身后垂手站着的仆侍开口:“拿个暖手的汤婆子来,”又指了指床位下头的角落,“再在那儿添个火盆。”
小孩披着大裘坐在床边,圆溜溜的杏眼乖巧的不行,胡锦承这会就着烛火才好好地看清了男孩的长相,胖嘟嘟的圆脸带着稍尖的下巴,眼型园润,掀起长袖,里头的藏起来的皮肉看着嫩白,只不过露出来被雪冻过的那些红紫肿胀,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也大了一圈。
胡锦承敲了敲床沿又对着外头喊了一声:“王六。”
外头的少年一身黑衣,身段挺拔,只不过被披散的黑发挡了半张脸,“主子?”
“去把薛大夫请来,”胡锦承手心划过男孩脸上的伤痕,激得他抖了下身子,“天寒路滑,就别让薛大夫走太远了,你亲自去请。”
王六点头出门,抽条的身子走得疾快。
胡锦承想看看田安安身子上的伤,手才碰到他的腰带就被躲开,男孩脸上浮上一层红,“娘说过,我是个大孩子,不能在外人面前随便脱衣服了。”
胡锦承轻笑一声,拉开他捂住的手,本来残破的里衣就没多少挡住的,用力一撕,往外一抽,光裸的男孩就剩条脏兮兮的亵裤。
“我只想看看你身上的伤,你现在在胡府,就是我的人,”胡锦承拉开他遮住的手,“别人不能看,我能。”
胡锦承贴近细细瞧了瞧,“你看身上这些口子,不处理怕是没两日就要化脓溃烂。”
敲敲床沿,外头听到动静的侍女推门进来,站在屏风的另一侧。
“打盆热水,再找块软些的布。”
胡锦承一边说着一边把小孩翻了个面,后背青紫的印子依稀透出个脚的形状,“这伤都怎么来的?”
田安安全身的皮原本都被冻得发麻,这会热了些,倒真是有点痛了,委屈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别人抢馒头的时候被打的。”
“你去偷人家的东西了?”
“不是的,”男孩摇着头慌忙解释,“是别人扔在地上,我扑上去把它吃了,他们没吃到,就打我……”
胡锦承听着也实在觉得可怜,叹了口气,拍了拍男孩的后背,光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