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权贵的聚会不像西方上流社会那要端着酒杯，走动攀谈，而是以正式宴会为主，按长幼尊卑依次入座。
开宴前，男人聚在主会客厅，抽烟喝茶，交换着军队和党内的信息；女眷们分散在次厅和温室花房中；小孩只有两类，要么满地乱跑张牙舞爪，要么被衣裙明艳的母亲们逼着弹琴、唱歌、演讲和跳舞。
汪悬光和秦销准时到场。
一眼扫过去，她认出不少熟悉的面孔。有近期被魏今夏婉拒投资的“洪阿姨”“任伯伯”；有前几个月被“护夫悍妇”秦夫人袭击过的“小邵总”“隋老板”；还有去年冬天在夜店里起哄让狗操她的几个公子哥儿。这些人三两成堆，神色各异，却无一例外地将目光投向了刚刚进门的两人。
“悬光，来一下”
翁黎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她穿着一身银灰洒金的旗袍，站在二楼扶手后，一棵高大异常的金桔树立在她身后，衬得她像一尊雍容矜贵的银菩萨。
秦销向母亲点头示意，还没迈出一步，突然被汪悬光一把拽了回来。
她的鬓发轻轻扫过他的脖颈，说话时的气息也拂过耳畔。
秦销已经很久没有与她如此亲密的接触，耳朵轰一下烧起来，以至于根本没听清她的话。
“嗯？什么？”他低声问。
“我说你堂哥找了我四次，我拒了他四次。”汪悬光拽着他的手臂，目光不明显地朝某个正穿过人群、向他们走来的年轻男子瞥了一眼，“你去让他彻底死心。”
“嗯，好。”
秦销恍恍惚惚地点了下头，目送汪悬光上楼。经典裁剪的赫本黑裙勾勒着她曼妙的身姿，乌黑的盘发下露出一段白皙脖颈，直到这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和母亲一同消失在走廊二楼拐角，他收回目光，发现堂哥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跟前，满面喜色地说着什么。
“……无论是用在技术升级还是扩大规模上，都是实打实的优势。再说了，咱们自家人合作……”
秦销心不在焉地听着，几秒钟后，他才鬼使神差地抬手，捏了捏自己发热的耳垂。
178. （二更）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