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言国公府当初是否心甘情愿,国公爷都是拜过万岁的,若无更合理的缘由,没得道理就因为我这个已被扣上“反贼”罪名的钦犯的一封檄文,就去对皇帝倒戈。且最重要的是,言家人如今还在盛京,若你大哥有任何异动,你爹项上人头恐怕都要不怕,所以你莫要有过多期待,你大哥能做到现下这样,避战不帮,借几万兵马给麟王已是极限。”
言清漓淡淡一笑:“无妨,我知道哥哥两难,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最初接近言琛的目的,是希望他能成为她手中利剑,指向她的仇人们,如若不成,那至少也不能妨碍到四殿下的。
如今不正是退而求其次达成所愿了吗?
陆眉想再宽慰她两句,结果才说了“清儿”二字,她怕是就想歪了,“腾”地站起身。
“我去让人给四殿下送信!我先走了!”
接着,也不等陆眉回应,抱起木匣子就跑了出去。
陆眉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慢凝眉。
都没听他要说什麽呢,就急着跑。
他无奈回到桌案后坐下,瞥见桌上放着的用来削竹简的匕首,不由又想起昨日马车里那一幕。
若要一个人从双腕流干血,那么伤口首先不能凝固,且这个过程需要好些时间,如此说来,她前世最后身故的地点绝非在楚家,而是被转移去了别处。
用这样狠毒又麻烦的方式去了结她的性命,十有八九与她有深仇大恨。
陆眉以拇指做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缓慢蹭过,眼底渐渐弥漫出森人寒意。
割破双腕只是最后一步,再此之前,她还有没有受过别的苦头?
他捏紧眉心,叹出的气息有些颤。
当年楚家出事时他尚且年幼,只记得父亲与他娘说过,奉命去楚府抄家的是时任御林军副都统的苏凝宇。
可她一个成日捣鼓药罐子的闺秀,做的又都是治病救人的善事,与苏家大爷能有什么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