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窸窸窣窣的,似乎是下床穿鞋子了,陆眉这才回身笑:“不过也多亏了我,我爹娘才知晓书阁进了鼠,及时给打了,否则那么多的古籍可要遭殃。”
如今再提起陆家,陆眉眼底已无最初的黯然,也不知他是真缓过来了,还是将哀思藏得更深了。
“谁叫你生得细皮嫩肉的,老鼠都不啃书专啃你。”怕陆眉难受,言清漓不欲继续这个话题,迅速嘟囔了一声后,就要去盥漱。
陆眉却心情不错,狗皮膏药似的靠过来:“哦?清儿妹妹这是在赞我肤白俊美,令人爱不释口了?”
这厮怎么又开始不要脸了,言清漓一口清茶险些没喷出来,将巾子甩给他:“谁说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陆眉指着自己的右耳指控她:“那你瞧你昨夜给我咬的。”
他右耳垂上牙印深深,可见她当时多麽兴奋。
她这个一那啥就咬人的毛病,还真是……想抵赖都赖不了。
……
厨房正煮着水,莺歌坐在边上捧着绷子给腹中孩儿做小衣裳,见他二人吵着嘴从bzm西厢出来,赶紧笑盈盈出去:“言姑娘,今日可还有不适?”
莺歌神色如常,听不出任何打趣意味,言清漓松了口气:“好多了,多谢阿烟姑娘。”
莺歌又对陆眉说:“公子,阿成早上去衙门知会过了,您不必急着过去,饭都给你们留好了,快些用饭吧。”
铜流县两个月前就被起义军占了,朝廷的追捕令下发不到这儿来,是以相对安全。陆眉出现后,那义首更是直接将他当成了智囊,短短几日就对他极其看重,大小琐事都要先问寻过陆师爷的建议,才会下令执行,真不知这铜流县的主子到底是谁了。
可是他们又不是真心来“谋求前程”的,况且言清漓身子几乎大好,用饭时,陆眉就与她商议,等元岁过后,他就找个机会脱身,继续启程。
言清漓也正有此意。
她出逃都快两月了,按原计划这会儿应当已经到达越州,谁知几经波折,路线逐渐偏移,越走越远,不出意外的话,四殿下与哥哥他们现在一定很着急。
莺歌知晓他们的经历,虽不舍,却也没有过多挽留,想着离元岁尚有几日,便张罗着给他们准备干粮盘缠,又拉着言清漓出去买布裁衣裳。
……
一晃几日,转眼就到了年关,元岁前日,陆眉刚一回来,言清漓就赶紧迎上去问他:“我听说四殿下起兵了,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