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紧随其后,面上很不好意思。
昨夜月黑风高,陆眉与言清漓又是一身狼狈,老妇也没注意看他们的模样,此刻都梳洗干净了,这才瞧出是这样一对俊俏又貌美的小夫妻,哪怕粗布麻衣,也掩不住龙凤之姿,乡野妇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姿容的男女,不由愣住。
言清漓忍不住咳了起来,她高热退了,风寒却没好,至少也得再休息几日才有力气赶路。
五百两不动心,那就一千两。
陆眉立即开口与那老汉商议,诚恳地道了些他们夫妻二人的难处,说等内子风寒转好,两人立刻就走,绝不长久叨扰,接着又拿出了五百两银票,恳求让他们再多留几日。
妇人一听陆眉又要给五百两,登时双眼放光。
管他是纸是银呢,总比没有好啊!急忙劝说起那老汉,老汉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同意了。
……
许是看在银票的份上,老汉没有再来撵人,而老妇人的态度比之昨日也要殷勤许。
这一日,她不仅把自己屋里的厚被褥换给了他们,还不知从哪找来一只陈旧的汤婆子塞给了言清漓,并不厌其烦地嘱咐陆眉:“外头雪厚,你那小娘子的身子骨铁定吃不消,可千万别外出,就安心在这住着罢,啊。”
到了晚上,老妇人还十分大方地送过来两碗糊糊与两颗烤熟的野栗子,要知道之前都是给一碗,而这栗子,想必也是他们家中储藏的最好的食物了。
“白日那老伯还说银票是废纸,怎么就多给了五百两就转变这般大,难不成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言清漓等那老妇人出去后,摇摇头,轻喃了一句。
陆眉若有所思,对她说道:“你先吃东西,我出去瞧瞧。”
陆眉出去后,言清漓拿起桌上的黑糊糊直叹气。
这东西她早上喝过了,实在是难以下咽,但是这样难以下咽的东西,也并非人人都有得喝,她拧起两道秀眉,逼自己一勺勺喝下。
外屋,老妇人正在煮水,听到陆眉开门的动静,立刻站起来,笑得见眉不见眼:“怎的了?小娘子还需要什麽?”
陆眉也笑着回:“她无碍,只是叫我过来道声谢。”
老妇人忙摆摆手。
陆眉随意地扫了一圈,问:“对了,怎么一整日都没见老伯?”
老妇人的神情忽然有些不自在,转身将炉灶上冒热气的铫子取下,眼睛朝后瞥:“噢,这不是昨日空手回来的嘛,又进山去咧!”
陆眉没再多问,目光在厨房墙边堆着的筐子与锄头上停留一瞬,转身回了屋。
言清漓逼着自己喝下小半碗糊糊后,就真得再也喝不下了,那味道盘旋在口中令她忍不住反胃,用清水漱了三次口后才觉好些,刚钻回到被窝抱起汤婆子,陆眉就神色沉沉地回来了。
一回来,他就抱起她的厚衣裳:“我们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