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告退。”

眼看辰儿的背影消失在幔边,我的心放下又提上,因为安朝的脸色在辰儿走后就变得很古怪,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直把要我每一跟汗毛都瞧得竖起来。这个时候,说话,还是不说话?这是个问题。

他终于不再看我了,远远地坐在凳子上,拿起桌上一只李子掂量着,放到嘴边,又放下,看一会儿我,又看向李子,最后猛地站起来。

我吓了一跳,做贼嘛,哪有不心虚的:“怎,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打量我全身,连被角都不放过,忽然,他大步向我,一把掀开我身上的被子。我惊叫:“你干嘛?”他依旧不言语,掀开我的衣服,手指一动,又准备往下掀,我本能地向后缩:“你干什么?”他冷冷地看我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向窗台。

“你怎么了?一回来就神神怪怪的?”我下床,上前搭住他的肩膀:“身体不舒服?”

“辰儿……”他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枝,迟疑片刻,摇摇头:“没什么。帮我把这身脱了,热死人。”

他穿的铠甲,今天一大早就去校场阅兵。可怜的人,大夏天的,衣服又闷又重,做什么都不容易啊。我替他卸下盔甲,又吩咐人准备澡水:“今儿肯定热坏了,喝点绿豆百合汤再吃饭吧?”

他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我抢先道:“知道,要稀一点!”他微微一笑,依然寡言少语,坐下望着被他□□多遍的李子发呆。

是对刚才那一幕起疑了,还是本身有不顺心的事?此人之心深似海,不明所以地乱猜,很可能把自己纠结死,可……他到底有没有目睹刚才那一幕?让我想想,当时辰儿面向我,背对他,从角度上来说,一定看不到,而且辰儿反应极其迅速……只是当时我俩都很激动,动作看不见,难道神情也无迹可寻?安朝又不傻,肯定觉得不对劲,而他又不直接问,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这件事很大很大啊!

我顿时一抖,浑身冷汗,若是这样,那我就彻底完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不忠,这几乎是个不容置疑的问题,毫无讨论之必要。哪怕是有不清道不明似是而非的小暧昧,都极不希望发生,即使他不爱她了,也不愿看到她被别的男人占有,这就是占有欲——男人强大的占有欲。

如果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是他的儿子……

“今天怎么了,都不说话?”良久,我终于鼓起勇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淡淡地:“没什么。”

百合汤上来了,我舀了一碗给他,坐下与他一起吃,只是这滋味实在是如同嚼蜡:“那怎么老是拧着眉?”

“最近你病了,国事又忽然多起来,老是不在你身边,挺对不起你的。”他机械地举着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这可不像他,平时他什么事都是自己理大,可从未主动承认过错误。我小心翼翼地:“你是国君,自然有事要忙,怎能总是守在我身边呢?那岂不是灭了志气。”

“你……”他看着我,张口又闭口,叹了口气,复又张口:“辰儿……我没来之前,你和辰儿在说什么呢?”

两种可能,一,他听见了,有意考验我。二,没听见,单纯询问。我看着碗内漂浮的雪白的百合,轻笑道:“劝他成亲呢,一说到这事,他就冲我撂脸子。”

“成亲?”

我定了定神,死咬不放:“是啊,他不急,咱们做父母的总要替他急。”

“说亲事,干嘛坐得那么近?”他放下勺子,用力有些大,汤水飞溅,溅上衣服也浑然不知。

我结巴了:“母,母子之间,需要什么距离吗?”

“我没告诉你你们年纪相仿,注意避嫌吗?”他的声音陡然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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