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别说这个了，说这个多没意思。”
“我戳到你痛处了？”
我想，这个时候要是坐在我面前的是余梦晴，她一定会在听到我说这句话后变得比我还沉默。当然，我其实知道，余梦晴一开始就不怎么爱我，所以，她也懒得关心我的内心。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得以给了我不少自己梳理心情的空间。
而周诗妍不同，她总是希望用她的眼光洞察我的一切虚伪与懦弱，总是在几句话内把我说得哑口无言。我知道她是真的理解我，对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是讨厌，但怎么也不会是喜欢。
“谁还没有经历过一次无疾而终的初恋呢？没什么稀奇的。”我打算用这句话堵住周诗妍的嘴，但似乎并不起作用。
“我已经想过了，毕业后我会找一个稳定的工作，然后慢慢把我妈妈生病用的钱还上，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当然了还钱的事情，我不会麻烦你的。”周诗妍默默地说。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你要是不腻，你可以和我在一起住着。不过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了，随时离开就是。”
周诗妍看着我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薄情？我知道你受过伤，你被伤害过，难道你还期望着你那个梦晴回心转意和你在一起？”
我再一次被这个女人犀利的语言说中了，但我说：“不是，我没想要她回心转意。我只是……有点累。”
周诗妍说：“一个女人，一旦变了心，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你应该明白，女人在这方面上比男人要果断绝情得多。我没有要你立即就爱上我。我只是希望，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以试着把她忘记，咱们一起努力，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以前余梦晴也对我说过类似的一句话。那时候她把头枕在我的双腿间，手里拿着手机玩，玩累了，忽然仰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我：“陈茂，咱两在一起的时候，我希望你的眼中，你的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
那时候我还十分确定，余梦晴心里对我也一定有感觉。她曾经爱过我，这我很确定。那一天，余梦晴一脸认真地捧着我的脸说：“陈茂，等我以后赚大钱了，赚了很多很多的钱的话，咱两在海边买一幢别墅，然后天天吹着海风，我给你唱歌听。”
余梦晴的歌声十分优美空灵。我曾一度幻想着那个海边的大房子，以及余梦晴那个摇曳在沙滩上蹁跹起舞的身影。
那时候，我们才刚毕业不久，那时候我们的心里还有遥远的梦想。这个梦想，余梦晴和我说起过很多次，每次她这么说，我就抱着她，微笑着对她说：“房子我来买，你只要做一个最幸福的女人就行。”每次我说完，余梦晴都会咯咯咯地笑着，把手着抵着我的胸膛，不停地来回摩挲，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彩，然后说：“咱们一起努力吧！”
那真是一段最美的时光，可惜的是，往后，余梦晴和我说起这个梦想的时候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终于，再也没有提起过。
而面前的这个女人，有那么一恍惚，我感觉我看到了余梦晴当年的影子。她那么单纯和无知……
既然结局注定是伤害，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开始？
我微笑着，对着周诗妍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梦想太奢侈，这东西，我玩不起！”